他是一束光救赎了我,我也试图成为光。当我成为光的那一刻起,我放下了心里的少年,也放下了我的整个过往。
何为喜欢,何为欢喜,因缘际会,终为缘浅。
“小姐,你别再等了,幕家少爷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丫鬟面带哭腔的安慰我,可是我不相信那个我爱慕了好几年的少年说走就走了,尽管这几年里很多人跑来提亲,可是我心里仍然无法放下对他的爱慕所以对于其他人的提亲也是日日推迟,家父看出了我的忧愁,敲了敲我的房门,可我不想开门我怕又听到那日幕轩惨死的消息,家父见我一直不开门便悻悻离去,不再打扰我。
看着房前的几棵桑树,那么茂密怎么就遮不住夏日的炎热,怎么就盖不住忧伤,回忆牵动神经痛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成了斑驳的树影没了过往,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回想起往年总有他的存在一切都显得来太过苍白,如果说他是一幅画,他怕是画中仙,意中人。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夜夜笙歌欢声笑语我昏昏睡去,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我的意中人。
“阿泽,你慢点,我都快追不上你了。”我看着在前面跑的阿泽,周围只有我们,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一切,我试图追上他,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条银河,我不断的追赶却看到他如同一个黑点慢慢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再一次试图追上你他,可双腿突然乏力没了力气,我只能趴在地上看着黑点的如同希望一样破碎。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泪水浸湿了枕边,丫鬟一边帮我擦泪水一边劝我不要再想他了,毕竟这死去的人怎么会复活。
第二日清晨我正在摆弄幕敛留给我的那些书信,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大小姐大小姐幕府大少爷回来了。”丫鬟声音里带着喜悦。
“什么,他真的回来了?”我呆呆的站在门边,或许是上天可怜我,让他回来了,我心里想着他的容貌慢慢的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同时出现的还有我那担忧我而日渐消瘦的父亲。
家父看着我高兴的和我介绍这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名叫夏桑,“夏桑,什么?”我听着家父的说辞脸上堆满了无奈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不是他,我不能强求死去的人能活过来,有个和他相似的人陪我也不是不好。
看着夏桑干净的眼神我差点一度沦陷在这人畜无害的眼神里面,回想起和阿泽的第一次见面阿泽也用这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我。
夏桑礼貌的说了句:“苏小姐你好,我是你的教书先生夏桑,这段日子还请多多关照。”听着和夏桑一样的声音心里难免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小苏,你陪夏先生周围看看,家父还有事。”看着家父离去的背影,贴身丫鬟也被管家叫了去。
“那接下来,就由我来陪你逛逛吧。”我轻声对夏桑说道,眼里尽是柔情,应是被看的不好意思,夏桑干净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圈红晕像极了落日的光辉映射在脸上,眼神也不断躲闪一副小娘子的模样。
“先生,真好生面薄,这么不经看。”我打趣的说道。夏桑撇过脸去不再言语。
“这是以后你住的地方,和我住的地方一墙之隔,如果有什么情况直接敲门就好。”我轻声说道,看着他总是不经意的想阿泽,那个名震一时的大将*,那个陪我看遍长安繁华的少年郎,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小心,阿子。”正当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路,差点一不小心坠入莲花池里,让人看了丑态,还没稳住步态我便扯住了他的衣袖,因为阿子这个小名只有他知道。
“苏,你长的这么可爱,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像子神。”阿泽一脸单纯的看着我,听到子神我一脸懵,“子神是什么?可以吃吗?”我看着只有阿泽。
阿泽笑了笑说道:“傻丫头,子神就是夜耗子。”阿泽宠溺的看着我并在我的鼻尖轻轻滑了一下,另外一只手递给我一块糕点,绿豆的清香氤氲在鼻腔里挥之不去,从小不爱吃绿豆糕的我居然破天荒的吃了一口。
阿泽离开后,我就想是不是只要我吃一块阿泽就可以回来了,直到我吃多了被大夫诊断出肠道有问题,因为绿豆是凉性食物吃多了对身体有害。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怕他下一秒会和阿泽一样消失不见,夏桑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正巧这时老管家叫走了夏桑,看着夏桑离开的背影想起了和阿泽在一起的时光。
想到这,已经是落日时分,晚风总是让人容易想起往事,可往事终究是往事,再怎么留恋也回不去了。
浮生一梦君同我,都是槐安未醒人。
“阿泽,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我心里不断的呻吟,如果那日我没有答应阿泽,是不是阿泽就不会惨死在敌*的手上,是不是不用身处异乡连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这,我又忍不住灌了一口酒,虽是桂花酒可也辣喉就像吞下无数条火蛇,火蛇在身体里不安分的乱蹿。
回忆总是失控的跳脱出来,怎样驱赶都无济于事。
“阿泽,你不去好不好,这一战我们不是非去不可。”我看着心意已决的阿泽乞求他不要去,可任性的他怎么可能听我的,阿泽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告诉我:“阿子,这一战我非去不可,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就向你提亲好不好?”
我只能点头同意,因为我比任何人更懂阿泽,更懂那个想要忠君报国的少年郎,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洁白的外套上,听家父说,君上听闻奸臣之言,说阿泽暗地买兵打算推翻大王朝,君上听了勃然大怒打算用这次的机会一石二鸟,既可以杀了敌*,亦可灭了他。
如果当时我以死相逼,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或许他就不会去赴宴,赴那场早就预谋好的鸿门宴了。
第二日清晨,我在头痛中醒来,枝头的栀子花开的别提多么灿烂了,一副争先恐后唯恐失了光彩,恍惚中一个人影忽隐忽现的出现在栀子花开放的丛林里,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日来的教书先生,**祟祟准没什么好事,虽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阿泽的那股硬气。
想到这我便忍不住生气也**祟祟的跟在他身后看他玩什么把戏,我蹑手蹑脚走在花间的小路上,他似乎有所察觉样子乖巧的像猫一跃而上跳到了樟树上。
“你,你给我下来,手里拿的什么?”看到他跳上了樟树上我气急败坏的说:“为什么**祟祟的在我家院子里瞎逛?”
“你,我,你。”夏桑看到我后一脸无辜支支吾吾的说,“听老爷说你昨晚又偷偷喝酒了,所以我想把这些桂花酒藏在你够不到的地方。”看着他天真的眼神,我无言以对。
正当想着怎样结束这尴尬的对话时,老管家走到我身边说:“大小姐,老爷叫你过去一趟。”夏桑目送着我们离去,虽有着和阿泽一模一样的面容可神情却大不相同,“就任由他去吧。”我心里想着。
“爹,你找我有事?”我看着家父轻声问道,“小苏,来的那个新的教书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家父抿了口茶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你说夏桑啊,我觉得还行,只是不懂为什么和阿泽一模一样的面容。”
家父又抿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说出:“当日我在南街看到这教书先生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像的人。”
“后来,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是阿泽失散多年的弟弟,当年幕家无法选出谁征战于是让他们抓阄,阿泽抓到了去,自然夏桑失去了征战的机会同样也失去了在幕府待下去的机会,还没断奶就被送到了乡下的一户人家,成了一个教书先生。”
“阿泽走后,我看你一直闷闷不乐不愿面对,所以才让人去打听夏桑让他来做你的教书先生。”
听家父说完,原来他不是阿泽只是阿泽的至亲,“那夏桑知道这件事吗?被抛弃的事情。”为了不让夏桑显得那么无奈,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他不知道,他当时得知有个人和他很像时也同样吃惊,可没再深究下去。”家父叹了口气回答道。
“那幕府没想过让他回去?”为了不让气氛显得那么沉重我压制住语气里的无奈继续问道。
“幕府,早就忘了还有夏桑的存在了,毕竟这十几年都不在幕府,就算要他回去,他也不肯。”
听完家父的话我轻轻掩门离去,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踱到我身边,不用想都知道是夏桑。
“怎么?怕我说你坏话?”我问道,“没,就刚好遇到你,顺便一同回去。”夏桑的语气里透着天真,或许对他来说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你那日怎么叫我阿子?”我满怀狐疑地问他,月光打在他的侧脸我心里不经意的漏了一拍。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子神长的很像?”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我默默点头,这一次我是该放手了整个过往